而容璃之所以出手,是因为他的手臂搭在了她心口处,她才会恼羞成怒,打完发现他并无反应,似乎已然睡着,一脸无辜的睡颜竟让她颇觉尴尬。 没听到他痛呼,才想起他受伤的是左臂,而她枕的是右臂。察觉他没再乱动,大约真的是无意识的举动,她才稍稍安心,抬眸便见他那张熟悉的睡颜近在眼前,前世种种记忆又涌上心间,惧怕的容璃当即推开了他的胳膊,坐起身来,慌忙远离。 看他熟睡不再闹腾,容璃这才出了房门,该说的她都说了,能不能听进去在他自己。 醉酒的福隆安睡了两个时辰才清醒,醒来已是傍晚,夕阳映窗,头还是蒙蒙的痛,缓了许久,他才勉强睁开眼,揉眼之际,一些画面在脑海中闪现,竟有容璃的身影!是梦吗?可又感觉很真实,但那些片段断断续续,记忆太零碎,无法拼接完整,是以他并不确定那是否是真的。 刚翻了个身,胳膊骤觉疼痛,好似是被什么东西垫到,好奇的福隆安掀被一看,竟见床铺之上有一支玉簪! 拿起仔细瞧了瞧,这支应该是用蓝田玉雕琢而成的缅栀花,花瓣洁白,花心鹅黄,借用了蓝田白玉和黄玉的天然色泽变化打磨而成,此花是容璃喜欢的,永琪才让宫人制了这样一支簪子,在她生辰之际送与她,是以福隆安记得十分清楚。 令人诧异的是,容璃之物竟然在他床上!那他脑海中的那些画面应该就不是幻觉,而是真的,她真的来看他了!隐约记得她说了很多话,劝他勇敢做自己,不要被旁人的看法束缚,还说他很好,似乎还说了……儿时就开始喜欢他! 静下来的福隆安细细回忆着,原话记不大清楚,大意如此,若她亲口承认,那这些应该都是真的吧?这么说来,他的确是误会了她,她钟意之人并不是景越,而他之前还一再拿这个说事儿,真够呆傻的,容璃听着心里肯定很生气吧! 还有这玉簪,怎会在床上呢?该不会是他喝醉酒欺负容璃了吧?一想到这种情况,福隆安心顿慌,但又觉得不大可能,毕竟他还受着重伤呢!行动不便,应该不会做什么坏事。 头昏脑涨的他没再瞎想,坐起身来唤着苏尔辛,苏尔辛小跑进屋,一看主子醒来,喜不自禁,忙让丫鬟们备水,准备给主子沐浴换洗。 下了帐的福隆安漱了漱口,这才问起苏尔辛,“公主怎会来此?” 苏尔辛笑回道:“奴才担心您饮酒伤身,本想入宫去找景五爷来劝,可五爷有事缠身,正巧偶遇公主,便将公主请来了。” 说得可真轻巧,放下杯盏的福隆安轻嗤道:“景越所在之地,公主不可能出现,除非你主动去找。” 被拆穿的苏尔辛嘿嘿一笑,“少爷英明,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您呐!当时情况紧急,奴才实在不晓得应该找谁,这才自作主张去找的公主,若有不当之处,奴才甘愿受罚。” 罚也得有个由头,这回的事儿,福隆安还真不好说他,“念在你忠心为主,没去找我额娘过来的份儿上,就不与你计较了,不过……”看了看桌上的玉簪,他又吩咐苏尔辛再入宫一趟,把簪子还给公主。 苏尔辛想着他若是去送,那少爷和公主不就少了一次见面的机会嘛!难得两人的关系有所缓和,实该多见见才是,立即捂着肚子说腹痛, “奴才今日吃坏了肚子,老想去茅房,入宫的路那么远,万一半路忍不住岂不是尴尬?要不少爷您亲自入宫去送呗!也好对公主表达感念之情。” 奈何他有心无力,福隆安瞪他一眼,示意他注意他的腿,“腿伤未愈,走路都还不顺畅,你觉得入宫门后的那一段路我能走吗?额娘会让我走吗?” “那就先休养,养好些再去,反正公主又不缺簪子。” 福隆安当即赏他一个栗子,“还学会顶嘴了是吧,交代你小子的事儿居然跟我讨价还价,这个月的月俸还想不想要了?” 主子心情一好,苏尔辛就敢嬉皮笑脸,料想不会挨训,“当然想要,奴才这不是为少爷的终身大事着想嘛!” 他的小心思,福隆安再清楚不过,若不是丫鬟来请示,说热水已备好,他还想再训他几句。醉酒初醒的感觉很难受,是以福隆安没再耽搁,先行沐浴,回头再跟他算账。 待少爷去沐浴时,苏尔辛出了院子便往后厨的方向拐去,准备去交代一声,让人做碗清淡解酒的鲍鱼鸡粥,尚未拐弯,就瞥见景五爷的身影正往这边走来,苏尔辛当即转了方向去迎, “给五爷请安!” 景越点头应道:“听说你入宫找我,可是珊林有事?” “晌午确实有点儿小麻烦,不过这会子已然解决。”苏尔辛快速将今日之事复述了一遍,末了又道:“五爷放心,这会子少爷已然醒酒,瞧着心情颇佳。” 看来公主的劝说颇有成效,景越雅然一笑,甚是欣慰,“那我还忙得真是时候……” 会意的苏尔辛嬉笑附和,“可不是嘛!”闲聊了几句,苏尔辛一拍脑袋,懊悔不已,“奴才只顾着说话,竟忘了请五爷入内,五爷见谅,您里边儿请,先品茶歇着,少爷正在沐浴更衣,很快就出来。” 摆了摆手,景越只道不必,“府中还有客人,我是担忧珊林才没直接回府,匆匆赶来探望,既然他没事,那我也可放宽心,还得回去应酬,就不多留,替我问候便罢!” 既有事,苏尔辛也就不强留,恭送景五爷离开。令他欣慰的是,自公主来劝过之后,他家少爷就没再饮酒,乖乖配合太医,喝药养伤,总算不必他再想尽各种法子去劝说。 又过了几日,乾隆自木兰围场摆驾回宫,永琪尚未回宫便先奏请了他皇阿玛,特地拐去富察府看望福隆安,询问他的伤势可有减轻。 恰巧太医过来换药,如实回道:“额驸的伤势已然稳定,没再恶化,那些轻伤恢复得很快,左手臂的伤较重,需两三个月才能完全愈合。” 这些永琪都晓得,他最关心的是另一桩,“隐疾呢?可有医治之法?珊林还年轻,可不能因为这个毁了后半生。” 太医拱手道:“五阿哥放心,下官必定尽心竭力为额驸医治,之前的法子都试过,似乎都没什么效果,下官与其他两位太医商议之后,打算试试针灸之法,不过得先与额驸商议,得他同意才能实施。” 永琪觉得可以一试,福隆安却不同意,他最怕针,总觉得针很危险,更何况此处非同一般, “这可是命根子,岂能随意尝试?” “关键太医说你不见好转,那只能另寻他法,务必将你治好。” 一想到那针往那儿扎,福隆安就打冷颤,眉头蹙成一团,无法想象那有多疼,“我宁愿吃药调理,也不要扎针。” 想着他可能误会了,太医又解释道:“额驸勿忧,那针不是直接扎在子孙根上,而是扎在周围穴道之上,疏通经络,利用调养。” 福隆安之所以不肯去治,只因他心中尚有顾虑,不确定容璃的想法,便推脱说要考虑两日,心中想的则是得空见一见容璃,确认她的打算再定夺。 换过药之后,太医先行告退,四下无人时,永琪才拿茶盖拨着茶汤,沉吟着抬眸, “你不会是还念着于姑娘,想借着这个有隐疾的理由退婚,才不肯医治吧?” 再提起于蕊茵时,福隆安心中已无眷恋,轻嗤道:“她不配我再为她付出什么,我对她已然忘情……” 听罢他的讲述,永琪才知他在围场的这些日子,京城里居然出现这么多的变故,当即软了语气,“你心里定然不好受吧?” 虽然永琪不赞成他们在一起,但换位思之,也可以理解他的心情,毕竟是用心对待的一份感情,到头来居然是这样的结果,任谁都会失望伤心吧? 好在福隆安有人开导,走出困惑,拨开迷雾,心向辉光,
本文编辑: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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